正是白露时节秋风起、芙蓉花竞展芳容之时，中国邮政于2021年9月7日发行《木芙蓉》邮票一套，由著名工笔画家张桂徵设计。
在当今画坛，张桂徵尤以画花鸟著称。此前，她设计的《珍稀花卉》（中国和马来西亚联合发行）（合作）、《花卉》（中国和新西兰联合发行）（合作）和《鸳鸯》邮票，让广大邮迷爱不释手。这次担纲《木芙蓉》邮票设计，又为邮苑增添了一道别样的风景。
悠悠二十载，芙蓉二度开。
提起方寸天地的芙蓉花，人们首先想到就是2001年6月26日发行的《芙蓉花》普通邮资信封。这枚由张桂徵设计并以其创作的芙蓉花作品为邮资图的普通封，系中国邮政首枚拓展信函业务的信封，广泛运用于各类社会活动与企事业单位的商函以及地方题材信封中，经历了从80分到120分面值的两次印制，是使用时间最长、使用范围最广、带有普通邮票特点的邮资封，其发行量非常大，影响也十分深。木芙蓉，属于锦葵科的一种小乔木，和木槿是近亲，花或白或粉或赤。其生于陆地，为木本植物，故名“木芙蓉”；木芙蓉中的“醉芙蓉”开的花一日三变，又有“三变花”之说。木芙蓉晚秋始开，霜侵露凌却丰姿艳丽，占尽深秋风情，因而还有“拒霜花”之誉。苏轼有诗云：“千林扫作一番黄，只有芙蓉独自芳。唤作拒霜知未称，细思却是最宜霜”，便是对其秉性与形象的写照。据说木芙蓉原产于我国湖南，尚有待进一步考证。不过也有史料记载，自唐代始湖南湘江一带便广种木芙蓉。唐末诗人谭用之的一句“秋风万里芙蓉国”，则使湖湘大地享有了“芙蓉国”之雅称。从湘潭走出的伟人毛泽东，也留下了“我欲因之梦寥廓，芙蓉国里尽朝晖”的名句。木芙蓉花大姿美，形色兼备，花朵有单瓣和重瓣两种，现实中比较常见的木芙蓉有重瓣芙蓉、白芙蓉、醉芙蓉和木芙蓉等品种。《木芙蓉》特种邮票4枚，选取了有代表性的木芙蓉、重瓣白芙蓉、重瓣红芙蓉和醉芙蓉。张桂徵在南方生活时间较长，对芙蓉植物接触多，比较喜欢。外出旅行，只要看到了芙蓉花，便要拿起相机对其拍个不停。她说到福建、四川等地，甚至去国外旅游时，都拍了不少木芙蓉的照片，留着作绘画的资料和素材。
2020年国庆节期间，张桂徵在外出旅行途中接到设计《木芙蓉》邮票的邀请后，便一直处在酝酿之中。2021年春节期间开始在白绢上绘制图稿，几经修改，6月份正式定稿。谈起芙蓉植物，张桂徵特别有感情。她说，木芙蓉在南方普遍栽种，树冠高大，有的甚至能达到二三层楼那么高，叶子和叶柄长，有形有态，有模有样，给人潇洒、散淡的感觉，树枝挺拔，花型妩媚，一丛丛、一朵朵，花叶紧簇，煞是娇妍。在她的心目中，芙蓉花比其他花卉更圣洁，在设计邮票时，她想把对它的情感和感受较好地表达出来。
张桂徵师从南京李长白、北京俞致贞和田世光教授，在工笔画创作上颇有成就，系中国水墨画院学术委员会专家、清华大学美术学院特聘教授，并担任中国林业文联美协副主席。走进毗邻清华园的张桂徵画室，仿若走进缤纷的花鸟世界。墙上挂的，案上摆的，桌上铺的，都是她的花鸟画。业内评价，张桂徵作品兼蓄南北画风，北方的俊健遒劲和江南的秀润明丽在作品中相互生发、共融一体、自成格调。重意境、重情趣，画为言情，是她作品的特征与追求。她在传统的基础上融入西方的色彩和技法，使画面更富感染力，在对工笔画技法和表现上有所开拓与创新，逐渐确立了个人的风格。张桂徵对芙蓉花情有独钟，经常去写生，积累了很多素材，创作了多幅芙蓉花作品。但她觉得自己对于芙蓉花生长规律还认识不足，在描绘上主观的东西占得较多，用于美术创作好发挥，但用于邮票设计就明显存在局限。张桂徵说，在《木芙蓉》邮票设计过程中，开始按照自己固有的思维和习惯绘制，多从绘画艺术的角度和层面思考，比较注重对比，如画的时候，有的叶子过分延长。图稿评审时，专家提出，植物花卉邮票必须要强调植物的本质，要求按照叶子、叶脉的生长规律描绘。她便在如何把科学性与艺术性结合得更完美、更紧密上下了不少功夫，在表现芙蓉花面貌和风采的同时，注意从植物的生长规律、特点和习性等方面加以描绘。
邮票方寸画幅小，构图主要取花头、花朵为主体。如“木芙蓉”一枚，画了两朵花；“重瓣白芙蓉”两枚，画了两朵花还有花蕾；而“重瓣红芙蓉”一枚，则画了两朵花和尚未绽开的花苞。张桂徵介绍，图稿修改主要围绕画面构图、花叶布局和大小比例而展开。如邮票第2枚、第4枚，最初花朵小了些，便遵循邮票设计的规律，对花朵适当地予以夸张，枝叶减少或缩小，突出了花朵，使之更醒目；第2枚的叶子开始时有些凌乱，经过调整，具有了一种节奏感。随着光照强度的不同，醉芙蓉一天有三变，早上开放时是白色或浅红色，中午是粉红色，到了晚上则会变换为深红色，因此亦称“三色芙蓉”。醉芙蓉在不同的时空里有不同的表现，落在画幅上怎么处理，在邮票上画哪种形态为好呢？张桂徵说，“醉芙蓉”邮票上，三朵花分别代表早、中、晚醉芙蓉的变化，此枚邮票若不加以说明，恐难尽明了。而将一种花在不同时空中的变化定格于一个画面，是这幅图稿设计的难题。因此，在画面中为突出花的主体，三朵花比较集中，颜色鲜亮，以花蕾中小块面的浅红色作为呼应与平衡的调节，叶子集中在下半部分，起到平衡稳定的作用。
与许多花卉植物一样，木芙蓉本身也蕴含着丰富的文化内涵。从古至今，歌咏木芙蓉的诗作不少，“唐宋八大家”之一柳宗元、北宋文学家王安石等都留下了赞美木芙蓉的诗作。如王安石写下的“水边无数木芙蓉，露染胭脂色未浓。正似美人初醉着，强抬青镜欲妆慵”，一读便知倾注了作者多少感情。
张桂徵在绘制邮票图稿时，同样是才情技艺熔铸于笔端，精心描绘绽放的木芙蓉。《木芙蓉》邮票属于热门题材，受欢迎的程度较高，与套票同时发行的还有小版张，其边纸运用了张桂徵专门创作的一幅芙蓉花图稿。木芙蓉不仅有观赏价值，还有经济价值。《木芙蓉》大版张的边纸图案则使用了张桂徵以前写生的白描稿，主要是表现树干、树枝，以突出芙蓉花的乔木科特征，对邮票画面起到一种烘托与补充作用。应该说，木芙蓉的外在秀，在较大程度上掩盖了其内在“惠”。木芙蓉的花和叶能够制作玉露散和芙蓉花油，其茎皮含有很高的纤维素，且柔韧耐水，能够为纺织等提供原料，还能造纸。木芙蓉不仅是优良的园林观花树种，同时也是工厂周边环境绿化、净化大气的理想树种。张桂徵画室正面墙壁上，挂着她正在创作的大幅花鸟作品。笔者一边观赏着她的艺术作品，一边聆听她的创作理念。在一幅花卉作品上，她题跋自叙云：“花卉一道，亦自有笔墨，宁可有墨无笔，不可有笔无墨。枝干者笔也，花叶者墨也，婀娜中必具有生鲜峭拔之气，斯为上乘。”张桂徵对艺术孜孜以求，笔耕不辍。2021年在邮票设计间隙的四五月间，她曾去山东淄博参加博山的写生活动。张桂徵老师非常感谢前辈和师长及朋友们对她在艺术创作上所给予的关心与鼓励。一向待人热情、谦和朴实的她，对艺术创作有着极高的要求，她觉得这次她在设计《木芙蓉》邮票上还有未尽之处，希望以后创作出更加完美的芙蓉花绘画作品。
摘编自集邮博览总第413期《情艺笔端“醉”芙蓉—访《木芙蓉》邮票设计者张桂徵》
作者：春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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