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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鬼妓院,让你脊背发凉

[日期:2006-12-05] 来源:  作者: [字体: ]

老天生三和是为了荼毒她、折磨她、而后让她说谢谢。这个真理如今又一次被验证。

  三和第一次这样觉得的时候是在五岁,老妈花重金请来的西席常在酒饱饭足之余对她面露鄙夷之色,课上又动则喝斥 “下九流的根骨”,也难怪那酸丁,谁叫她老娘是天香楼的老鸨,她生来就是老鸨的女儿,妓业的继承人,小小心灵颇受创伤。谁知母亲大人将脸一板:若为娘当日狠心,你不过是一团血肉入马桶还容你如今嘀咕?不谢亲恩的不孝女!随后一阵风的着人将那腐儒赶了出去,挂出招牌,悬金百两,有才者教,各类人物走马灯的前来,学得她叫苦不迭,偏几个阿姨还说,看,**对你多舍得,让她恨不得天天大哭一场。


  三和第二次这样觉得五年前,当时十二岁,拜各色奇才老师和环境所赐,那时的她纯把《烈女传》当笑话来看,《女诫》么,权当梦呓好了,凡是信那套的女子,多是脑子进水,要不然著书人怎么会守着活寡郁郁而终呢?在她心目中要以母亲为楷模,学好一切功夫,长大后将天香楼发扬光大,分院开遍大江南北,创下百年基业。可是不知道母亲发了什么疯,硬是听信了个神婆(也就是她现在的师傅子墨)的话,把三和送给她当徒弟,子墨生性高傲,不喜与人交集,待让三和学会了点皮毛就让她代师出马,走州过府请神画符捉鬼,更兼露宿荒郊,堪穴擒尸。硬是把个才离了安乐窝的娇滴滴小女娃操练成老于江湖的半法师。每当三和忍不住口出怨忿,子墨冷冷的横她一眼:你五行不济,四时全阴,命犯孤辰,指背,羊刃逼宫,还偏带流霞,人面相清逸,又过于灵透精乖,更何况,你体有慧珠,心有灵犀,如果不是我,在你慧珠未成气候时,收你为徒,教你自保和**之道,你就算是挂满保命神符也自有妖魔鬼怪找上门把你当大馅包子,不谢救命之恩还敢埋怨,罚你今天多画一百道平安符,快去!少年三和意识到这世界真是弱肉强食。


  老天生三和是为了荼毒她、折磨她、而后让她说谢谢。这个真理如今又一次被验证。面前锦衣华服满头珠翠的半老徐娘犹自蒙面抽泣,“好了,妈,生意做不下去又不是天塌了,你也不用耽心老来无依勉强去嫁那个开糕饼铺的吝啬鬼,一切我会想办法的,你先洗洗把脸,休息一下,明天我和你一起下山去。”三和看着母亲落了一口气,当年风华绝代的红倌——浣娘,精明干练的风月教头,也敌不过岁月侵蚀,虽然注意保养,脸仍有了风霜之痕,心也逐渐懦怯一遇不顺竟不思良谋,反萌生退意。而且退得如此不堪,谁不知道京师云记糕饼铺的李老板是个为了三个铜钿逼死自己新过门七天新媳妇的老抠,后来有钱又娶一房,却被他日夜逼着干活,连怀孕期间也不能幸免,终于在怀胎七月时在饼房流产而死,据饼房伙计讲,本来当时请大夫还能保住大人一条命,但老李认为没必要花那个冤枉钱。其后打光棍三十年也没有一家愿把女儿嫁给他,花钱买妾,他又嫌肉痛,这样的人居然敢大言不馋跑来向母亲的提亲。换作早年,母亲肯定叫人用扫帚打出去,但是如今,母亲却不得不考虑后路,难道这就是老鸨们的最终归宿?老鸨必将晚景寂寥凄凉,因为淫恶不赦?三和不相信。




  “你要出师?”子墨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会了点皮毛就敢出师?”转头又怒斥浣娘,“你当初怎么求我救你女儿一命的?你这样叫她下山,等于让她送死”浣娘唯唯诺诺,赔笑道,“我只是来告诉她,生意做不下去了,为娘恐怕得从良……”


  “你从你的良,干她什么事,她身带慧珠可是让人眼红的至宝,如此大刺刺的身居红尘,敢保不出月余准有妖物寻衅!”


  三和何等精乖,一见要闹僵,赶紧劝住子墨,“师傅,先喝口茶”子墨接过她递的寒玉盏,只见在晶莹剔透的碧玉衬托下,茶面的热气蒸腾成雪白雾海,云舒云展间,清香扑鼻,轻启丹唇吹开云海,露出清澈茶汤,汤内茶叶皆如翠色松针,根根斜立,随水而舞,一尝之下只觉异香满口,神脑清冽,实在是回味无穷,子墨点头称赞,“不错不错,很花心思。”三和趁机道:“这可是我在茶商黄百万庄上捉鬼的时候专给你收刮的镇庄之宝,极品绿毫,烹茶的水是李府冰窖里的翠山梅花雪, 再加上滇西老坑碧玉盏,我替它取了个名字叫含烟翠,师傅你教了我寻妖捉鬼的本事,这些吃喝享乐的功夫,可是我妈教的,她虽然是奇女子,但终归比不得师傅的女侠本性,遇事找个人商量也是正常的。再说了,师傅有难徒弟责无旁贷,老妈有难,女儿更是应当挺身而出不是?”


  “你会做什么?”子墨被徒弟的一杯茶,一顿暗捧弄得芳心大悦,不再疾言厉色,似笑非笑的打趣。


  三和撇嘴,“我知道你笑话我,但是别忘了当年娘可是悬金百两,有才者教吗?我不敢说文才武学,书画琴棋,算数韬略,以至医卜星象,奇门五行,无一不会,无一不精!但是这做生意的手段我可是向大风公子学了个十足十。”


  “大风公子?”子墨不禁动容,“就是那个昔年富甲天下,猎大风,捕专犁后不知所终的大风公子?他应该早死了呀?”


  “反正他说他是大风公子,又很会讲故事,娘和我就信了。再说,我后来试着用他教的方法告诉娘,娘的天香楼便人客爆满,风头一时盖过了四大教坊,要不是你把我叫走,天香楼怎么会垮?”




  “肯定早垮了,你就象只老蚌,身怀慧珠,在天香楼待着非得让人剖蚌取珠不可。”子墨作了个将三和扒心掏肺的预演手势。


  慧珠如同道家金丹,但金丹是后天**而成,慧珠带自胎里。有人说人的奋斗史源自出生,其实,人的奋斗史源自精虫。当已苦苦争得卵子的受精权,有的双胞胎就安宁了下来,有的却为了更多的养份,于还未成形前就在胎内殊死搏斗,一方吞噬另外一方,被吞噬方心有不甘怨念重结,虽然没有了肉身,但凭着一点意念缠斗胜方心智。哪咤在胎中三年方出,一出生就拥有超凡神力,擒龙杀妖无所不能,可见在胎中**一年即可胜世间百年。这双胎神志在胎中争斗十月,待到出生,有三种情况,一是吞噬方的心智已被败方炼化,出生后,这类人就多是白痴或智障;二是被吞噬方的心智已被胜方炼化,那其人的心智通过这么久的磨练就比普通人聪明百倍,这类人称为有慧根,一般过目不忘,机变百出,天纵奇才。第三种情况是被吞噬方的心智和吞噬方的心智都过于强大,还未将被吞噬方炼化完全,出生日期就已经到了,胜方无奈,只得将其用层层念力包裹,学那老蚌生珠法,带着它一起出生,出生后婴孩的心神因为胎中惯性,依旧不停包裹神识,周而往复之下,多在五六岁时将其实体化——形成慧珠,有慧珠之人,初时与有慧根者并无区别,但因为要分神包裹慧珠,大半体弱多病。但到十七八岁时,慧珠被包裹的大小到一定程度,就可以不需主人自己包裹神识,而是自采天地灵气供主人使用,这时的慧珠主人无论做什么都事半功倍,普通有慧根的人学一年的东西,有慧珠的人学三天就会了,这在**法术的人看来是一件至宝,有了它就可以修为日进千尺,抢夺来的慧珠被重新炼化后吸收天地灵气的能力有限,但是聊胜于无。有慧珠的人少之又少,且不是机缘凑巧,一般活不过十八岁。三和天生异于常人,不但体带慧珠,而且心有灵犀,所以她出生时慧珠就已经实体化,到她在十二岁时就已将慧珠包裹到可以自动吸取天地灵气以供主用的程度。




  “你还记不记得天香楼里有个红妓名叫小翠的?她其实就是个狐狸精,为了打你的主意才到的天香楼。”浣娘插嘴,一脸心有余悸。


  子墨有日追踪一个蝙蝠小妖,来到天香楼附近,没想到小妖直奔天香楼而去,然后就人间蒸发,让子墨遍寻不着,留心观察了几天,才发现原来天香楼内竟有个千年狐妖。


  华灯初上,小翠推开窗,看临街门楼下的车水马龙,巧笑倩兮,美目流盼,光是眼风就让这起凡夫俗子魂飞天外,生张熟魏的侨段早已练的溜熟,好快呀,就已经四年了,当初只是想找个方便的场所吸点精气,没想到,这里居然还藏着个宝贝,老板娘的独生女儿——三和,每次看到这个粉妆玉琢的小宝贝,她都恨不得将她一口吞下肚,擦擦嘴角的口水,不,还不到时候,她就象个看守果树的果农,再等些时候,等果子更大点,可以吃得更饱。现在只好在男人身上多得点补偿,所以,昨天晚上的朱公子,就是被抬着出去的。


  不过果子熟了,果农得更小心,前几天那个蝙蝠精死得一点也不冤,她辛辛苦苦守卫着三和的这么些年里,死在手中的蛤蟆精、老鼠精、蛇精、花妖木怪都快凑成一打了,不管是装**,还是扮老师,他不是头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谁也想不到她小翠是妖。也幸亏当初没有偷懒,随便变个人了事,而是根据古法,顶了新鲜人头在十五的晚上拜月,变出个千娇百媚的没有一丝妖气的大美人。不可能不美,她专程挑了万花楼头牌花旦小翠的头,剩下的也不浪费,刷上酱料,抹匀五香八角,浇上黄酒,用火烤得焦脆,吃起来外酥里嫩,这年头不到万不得已,谁还生吃?


  往事只能回味,吃人是很爽,但是太费功夫,又只能过嘴瘾,不如吸取精气实在。眼睛在人客当中一飘,当不愁温饱的时候总是希望食物的滋味和卖相更好。太瘦? 不要!没两口气,就歇菜。太肥?不要,腻的慌!这个挺壮,可惜是长得太丑。一路挑挑拣拣,最后定格在一位刚从马车上下来的公子身上,不肥不瘦,眉清目秀,今天有着落了。




  桃红色的鸳鸯戏水锦帕袅袅飘下,刚好落在食物的头上,食物取下锦帕,展开端详,接着抬头张望,正对上一双水汪汪,春意泛滥的媚眼,霎时骨头酥了半边,骚包的把锦帕放在鼻端使劲一嗅,斜眯着的眼睛顺着小翠对他频招的玉手,滑到她露出的欺霜赛雪的胳臂,再溜到她的胸前,粉绿色的抹胸欲遮还露,两点樱桃,轮廓立体,若隐若现。看到他眼光落处,小翠更是咯咯娇笑,让胸脯起伏得波澜壮阔,体态说不出的风流。


  “你很喜欢笑?”娇美妩媚的声音,和煦温柔。


  “我看你会哭。”声音带着笑说。


  小翠忽然回头,就看见了一个她这一生希望从未见过的女人,她的笑容温柔如春风,美丽如春花,又像是春水般流动变幻不定。她的瞳孔深处,却冷如春冰。


  小翠象听见最好笑的笑话般疯狂大笑,笑着笑着美丽的脸上忽然起了种无法描述的变化。她的脸忽然变成种令人作呕的惨绿色,柔软的嘴唇开始扭曲,温柔的眼波中露出狞恶的表情。她的双腿和双手关节忽然向外扭曲,结实修长的腿张开了,整个人如同一个失控的提线木偶,扭曲的让人想吐。她却先吐了出来,吐出一种浓绿色的,带着恶臭的稠汁。屋子里充满恶臭,就像忽然变成了个地狱。


  小翠的笑声忽又变成厉吼,吼声狞恶可怖:“你敢暗算我? 你敢暗算我!”她的脸也突又变得可怕而狞恶。然后她忽然跳起来,将脸突然扭转,几乎扭到背后。十根尖锐的利爪从手指中咯咯的长出,身躯涨大一倍,覆满黄毛。多毛的胳臂伸长三尺抓住黄花梨木架子床的床脚,她的力气大得可怕,坚固的大床被她轻轻一拉就破裂了。她抓住半张床脚,用力往那美人身上扫了过去,带起的劲风,将灯烛的火焰也弄得跳动不止。那美人却已从她身旁滑过去,掠过对面的墙壁, 闲闲的道:“你还是省省力气吧,我劝你还是最好一头撞死,省得受活罪。”


  小翠手里的床脚落下,利爪缩回,小翠又倒下去,厉声狂吼:“你这臭**,你敢管我的闲事,就算我饶了你,老祖也不会饶你。”




  那美人温柔地说:“我想你也不会饶了我的,因为现在我要活剥了你的皮!”


  凄惨尖利的嘶吼声,震动了整个天香楼,吼声越来越轻,越来越远。当吼声完全停止时,地上只留下一只剥了皮、牛犊般大的狐狸和一个腐烂的骷髅头,狐狸剥了皮后呈粉红色如同初生的婴儿。


  美人冲着狐尸说,“我知道剥皮很痛,但是你也不应该叫得这样响呀。”拉开门,正欲敲门浣娘一探头,立刻忍不住吐了。


  美人一边站在尚未打烂的铜镜前将一张火红狐皮往身上比划,一边告诉她:“我叫子墨,看在这张狐皮的份上一共就只收你三千两算了”


  浣娘一愣,呆想“我可没请过你呀。”口中却无比真诚地称赞道:“这张狐皮衬着姑娘天仙般的样貌可真是绝了”


  “师傅,原来你的那件狐裘没花一分钱呀,我不管,你好歹得把那个尾巴做的围脖分给我,我都求了你好几次了”子墨诉说往事本是想让三和明白,下山是一件多么严重的事情,三和却一点都没有反思的觉悟,只惦记着她的那件火狐裘。


  千年狐妖,道行高深,当它被活活剥下了皮,那张皮可就是制作法衣战袍的最佳材料:不仅刀枪不入,而且分水避火。最主要的是那艳丽无匹犹如红宝石般美丽的毛色、温暖顺滑如丝绸一样的触感,让三和第一眼看见就舍不得放下,从小就在脂粉堆,销金窟长大的她对一切优美华贵的东西都有种偏执的占有欲。 更何况,狐裘领口有只展翅欲飞的青鸾领扣,是用好几种名贵珠玉巧手镶嵌而成的,单是那做眼睛的那一粒小小墨玉晶也够得上价值连城。再加上子墨巧手改装,加持了一个小型护身阵法在上面。一旦受袭或感应到危险阵法会自动打开,形成一个三尺开外的透明的罡气保护罩,将来袭的兵器或法术弹回。

 眼看三和毫不客气的准备开自己的百宝箱,子墨笑骂道:“我是强抢明要的祖宗,难道还不知道什么叫明防暗躲?箱上早加了密咒,就是怕你哪天起了心要把它强骗了过去。再说这东西是只鸡肋,只能防点小妖小怪,况且又是活剥的狐皮,那狐狸向来报复心强,一见有姐妹被这样处置,少不得要报仇的,难不成师傅还要你顶缸么?”三和知道子墨是一片好意,只好气鼓鼓的作罢,侧头想了半天,又跃起:“那小翠不是说有个老祖吗?我看哪,狐妖的老祖也多半是狐狸,我们去剥了它的皮,不就又可以做一件防大妖大怪的狐裘了吗?”




  子墨白了她一眼,“去剥它的皮?我看被它剥了皮还差不多。你以为我真的能毫不费力的收服千年狐妖?还不是趁她分神招徕生意的时候,将她头上顶着的头颅的冤魂给招了出来。那冤魂死得惨,又被它封在骷髅头里,还眼睁睁的看着她把自己当烤全羊来吃,靠着那冤魂的牵制,我才有机会通过她的七窍下牵机毒,牵机毒发,四肢僵硬,体若牵机,要不是她中毒在先,光凭硬拼,那结果可就难说了。”子墨人虽高傲,但却不自负,虽手段流于毒辣,倒也坦坦荡荡。强就是强,弱就是弱,在紧要的事情上绝不糊弄徒弟。而且此人的心性最恨拘泥,她给三和的师训就是:“集采众长, 除恶务尽,少伤阴骘”。关键是“集采众长”不管是哪家的东西,只要对自己有用,不管用什么方式,“集采”就行。除此之外,对于什么师门渊源,宗派历史,子墨只字不提,三和也懵懵懂懂的以为本该如此,十几岁的小孩子,不论再玲珑剔透,也只是一张白扇面,师长画山水即成山水,画桃花就成桃花。


  三和听说下一张狐皮到手的希望很渺茫,非常失望,但仍不死心:“那她总有一窝的妖兄妖妹吧?你不去找他,总有一日他们会来找你,凡事先下手为强,免得事到临头后悔不迭。”


  子墨不语,心想:无端端的去活剥狐皮,不但危险而且师出无名,以后说不定有那些早就眼红自己的所谓正宗**,会借着这个借口来挑衅围殴那实在是得不偿失。不过就算没有这一件,他们又难道能饶了自己?这个世界弱肉强食,如果自己实力稍弱,哪还能过的这么悠闲,早被他们奴役派差了。像以前鼎盛一时的青城派,因为人才不济,到现在也每年必须向昆仑缴纳药石与丹材若干,青城几百年来的存货怕也去了大半,如果是青城创始人定一大师天上有知,绝对会气得大骂不肖。青城尚且如此,散修之人如功力不济,更是无主孤魂任人欺压。幸亏自己隐姓埋名,敛起神华,舍了那些灵气充沛的福地洞天,住在浊气四溢的城郊,走动时挂着普通术士的旗号,隔三差五帮人捉捉小妖小鬼,都是三和出面,也不惹人生疑。现在三和也大了,总不能一直躲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就她那不见棺材不掉泪的脾性,让她历练一下也好,叫她知道什么叫危险。大不了空手而回也没什么了不起。




  子墨思虑已定,当下对三和说“那好吧,话可说在前面,我只是督战,不会出手。你要听清楚,这就算你的出师题,如果你空手而回,你三年内可就别想下山。”又嘱咐浣娘,“你先回去,她出师了自然会去找你。”


  浣娘毕竟是母女连心,刚才听子墨说的那么恐怖,现在居然答应让三河去涉险,无论如何都放不下心,刚要劝阻,被三和挡住,“妈,我知道你疼我,但是我真地想出师之后好好陪你几年,让您享享清福,也不枉您生我一场。”几句话让浣娘辛酸不已,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提醒她加倍当心。 正文 第二章 僵尸庙

  傍晚,暴雨,狂风,道道炫目的闪电如金蛇般在黑沉沉的天际乱舞,伴着声声从头顶上炸响的惊雷,仿若即将天崩地陷。三和与子墨一路狂奔,手上的桐油纸伞,早被疾风走石摧残得千创百孔。
  “师傅,这里有个庙!”

  三和与子墨立刻狼狈不堪的躲了进去。

  这庙并不小,庙墙已经东坍西倒。两扇庙门只剩一扇倒在地下,受那风雨剥蚀,门上面的漆已脱落殆尽。院落宽广,遍植桂树,院内有一个钟楼,四扇楼窗也只剩有两扇。楼下面大铜架上,悬着一面大鼓,鼓面早已破裂。隐隐望见大殿内停着几具棺木。这座庙,想是多年无人住持,故而落到这般衰败。

  子墨在前走,正要举足进大殿,猛看见殿中这几口棺木,‘咦‘了一声,忙又缩脚回来,伸手拉着三和,飞身穿进钟楼里面。三和正要问他带自己到此做什么,子墨连忙止住。低声说道:“别出声。走了这十几天,我看我们已进入了那冤魂所说的狐妖老家与邙山了,这里山穷水恶,妖气弥漫,就是这座庙也并非善地。我先给我们俩贴上隐身符,一般的小妖小鬼是看不到我们的,等先看看情况,你不可任意行动,不听我的话,遇见什么凶险,我可不会来救你。” 三和连连点头。两人贴上符箓,无可奈何的等雨停。

  钟楼内部蜘蛛在户,四壁尘封,当中供的一座佛龛,也是残破不堪,子墨将佛前蒲团上的灰尘扫净后,坐在上面歇息。三和毕竟年轻,好奇之心还重,虽然经常随师傅外出替人捉妖抓鬼,却都仍在市井村落之中,到这种的深山古寺还是头回,转来转去的十分好奇。凭窗打量,见庙庭内桂花正茂,这个钟楼离地有三四丈高,梯子早已坍塌,无法下去。只有站在楼窗上头,跳到庙墙,再由庙墙下到院里去,三和在天香楼就跟着一位江湖中人学过轻身术,又受了她师傅的高明指点,早已练得身轻如燕,哪把这丈许远距离放在心上。只盘算待会一定要下去玩一趟。



  到了夜里,这时雨也渐渐停了,风吹云散,夜空如同一块墨蓝色水晶般纯净,一轮明月悬挂天际,清光四射,周围只有十来颗疏星闪动,照得庙院中两株老桂花树影影绰绰,暗香浮动,一阵阵幽香,时时由风吹到,让人顿觉心旷神怡,百虑皆忘。三和纵身一跃,跳到庭院中,见明月千里,清澈如昼,一阵微风吹过,树上就如下雪般飘落无数新开的细碎花朵,三和一事兴起,在花瓣雨里学着天香楼的舞姬跳凌波舞,任桂花和残雨落了一头一肩。

  正在兴头上,猛听得殿内啾啾两声怪叫。三和不管胆子再大,在这夜静更深,荒山古庙之内,听见这种怪声,也不由毛发一根根直竖起来。猛想起刚才进庙时,恍惚看见庙中停有几具棺材;越想心中越觉害怕,忍不住收住舞步偷眼往殿内看时,月光影里,果然有四具棺材,其中一具的棺盖已倒在一边。

  定了定心神,三和见没有什么动静,稍觉放心,也无心再继续。正要返回钟楼时,适才的怪声又起,啾啾两声,便有一个黑东西飞将出来。三和吓得尖叫:“不好!”不管三七二十一,只一纵便上了墙头。定睛往下看时,原来飞出来的是一只大蝙蝠,倒把自己吓了一大跳。不禁‘呸‘了一声,心神归位。

  随即又有一阵奇腥随风吹到,耳旁还微闻一种咻咻的呼吸声。三和此时已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圆睁二目,四下观看,并无动静,知道自己神虚胆怯。正要由墙上纵到钟楼上去,忽听适才那一种呼吸声就在脑后,越听越近。猛回头一看,吓了一个胆裂魂飞。原来她身后正站着一个大号的僵尸,两眼通红,浑身绿毛,浑身乌黑。并且伸出两只鸟爪般的长手,在她身后作出欲扑的架势。那庙墙缺口处,只有七八尺高,只齐那怪物的胸前。三和本是作出要往楼上跳去的架势,被那怪物吓了一跳,脚便落了空,幸那身子原是往前跳的,忙乱惊惶中顿生急智,趁那两脚还未着地之际,左脚搭在右脚上面,借劲使劲,只一纵,蜻蜓点水似地早纵到了钟楼上面。刚刚把脚站稳,便听见下面殿内的棺木发出轧轧之声。响了一会,接着又是砰砰几声大响,显然是棺盖落地的声音。接着又是三声巨响过去。再看刚才那个绿毛红眼的怪物,已绕到前面,进到院内,直奔钟楼走来,口中不住地吱吱怪叫。一会工夫,殿内也蹦出三个同样的怪物,都是绿毛红眼,浑身乌黑,一个个伸出利爪,朝着三和乱叫乱蹦,大有欲得而甘心的神气。



  三和虽然胆大,也不由得吓出一身冷汗。幸喜那钟楼离地甚高,那四个怪物虽然凶恶,身体却不灵便,两腿笔直,不能弯转,尽管朝上直跳,离那钟楼还有丈许,便倒了下来。

  三和见那怪物不能往上高纵,才稍放宽心。 回头看师傅,她师傅却象是睡着了一样,双目紧闭,呼吸均匀。三和心想:师傅看来是不会出手了,我又不是没收过僵尸,只不过这里的风水怎么这么不好,出的僵尸都比其它地方大几倍!

  惊魂乍定后,便想寻一些防身东西在手上,以备万一。在钟楼上到处寻觅,不小心碰倒了神龛内那半尊残佛,那泥佛年深日久,经不起这样的碰撞,佛肚皮上,破了好几块,里面隐隐发出蓝光。三和好生诧异,伸手往佛肚皮中一摸,掏出一个好似折扇一般的东西,上面还有一道符箓,非金非铁,制作古雅,绿黝黝发出暗蓝光彩,其长不到七八寸。三和在百忙中也寻不着什么防身之物,便把它拿在手中。再回头往楼下看时,那四个怪物居然越跳越高,几次跳到离楼窗只有三四尺光景。差这数尺,总是纵不上来。八只钢一般的利爪,把钟楼上的木板抓得粉碎。

  三和这时才想起自己是贴了隐身符的,心说,师傅的隐身符怎么就不管用了呢?低头一看,原先贴符纸的地方早就被那桂花雨滴得面目全非了。

  四个僵尸跳了一会,见目的物终难到手,为首的一个好似十分暴怒,忽地狂啸一声,竟奔向钟楼下面,去推那几根木柱,意在把钟楼推倒,让楼上人跌下地来再享受。其余三个僵尸小弟见大哥这样,也上前帮忙一齐动作。钟楼年久失修,早已腐朽,那四个僵尸又都是力大无穷,哪经得起它们几推几摇,早把钟楼的木柱推得东倒过来,西倒过去。那一座小小钟楼,好似遇着大风大浪的舟船,在僵尸八只利爪之下,摇晃不住,楼上的门窗木板,连同顶上的砖瓦,纷纷坠落下来。

  三和见势危急,走过去想把子墨拉起,手刚触到衣角,那子墨却消失了,只剩下个三寸长的木偶躺在原地,原来是“傀儡术”,三和又气有恨,心知子墨早就闪人凉快去了,看来一切只能靠自己了,于是把木偶揣在怀里,自己站在窗台上面,准备钟楼一倒,就飞身纵上墙逃走。才拿定主意,忽地咔嚓一声,一根支楼的大柱,竟然倒了下来。三和知道楼要倒塌,更不怠慢,脚一蹬,便到了庙墙上面。知道僵尸不能跳高,见那大殿屋脊也有三丈高下,便由墙头纵了上去。悄悄伏在殿脊上面,用偷偷往下看。



  我拆、我拆,我拆拆拆,四个僵尸努力工作,哗哗啦啦之声不绝于耳,接着震天的一声巨响,一座钟楼竟被僵尸推倒下来。又是咚的一声,一根屋梁直插在那面破鼓上面,将那面本来就破了个大洞的大铜鼓穿了一个对过,撞翻在地。那四个怪物起初推楼时候,一心一意在做破坏工作,不曾留心三和逃走。现在楼推倒,便往瓦砾堆中去享受工作成果。八只钢爪起处,月光底下瓦砾乱飞。那些僵尸翻了一阵,寻不见三和,就拿那面破鼓来出气,连撕带抓,把那面鼓拆了个粉碎。同时狂叫一声,似在四面寻找。忽然看见月光底下三和的人影,抬头便发现了她藏身的地方。这四个怪物互相吱吱叫了数声,竟分四面将大殿包围,争先恐后往殿脊上面抢来。有一个怪物正立在那堆破鼓面前,大概走得性急,一脚踏虚,被那破鼓架绊了一交。这些怪物是由普通僵尸**而成,虽然行走如飞,只因骨骼僵硬,除两手外,其余部分都不大灵活。跌倒在地下,急切间不容易爬起。其余三个怪物已有两个抓住殿前瓦垄,要跳上殿脊上去。

  三和也气了,从出道至今还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小姐脾气发作,也顾不得害怕,拼尽全力捏了个掌心雷诀,劈面向为首的那个红眼僵尸打去,僵尸也没料到这“点心”还会反抗,大惊之下闪避不及,着着实实挨了一记,寻常僵尸挨了这一掌,不死也要去半条命,但这古庙僵尸只是吃痛松手,摔到了檐下。另外两个见状狂吼一声,单手扒檐,腾出手来捞三和,几次堪堪擦着她的衣角,三和忙退向殿脊中央,将外衣撕成数块,咬破中指,运功疾速画个太乙驱邪阵,按方位排好铺在四周,这时已有一只僵尸跳上了屋脊,探头伸手来抓三和,头手刚掠过,瓦上的阵法就被邪气触动,腾地金光四起,将它烤焦了大半,那怪物叫了两声,站立不稳从瓦顶上滚了下去。底下的两个僵尸,着急一使劲,整个大殿瓦垄被它们掰断,两怪物和着断椽沙土木屑一齐坠到地下

  三和心惊胆颤,眼观四面,耳听八方。打算一有不对立刻觅路逃走,忽见在破鼓堆中跌倒的那个怪物,从那破烂鼓架之中爬起来,这种僵尸最为残忍凶暴,见要吃的生人不能到手,又被那鼓架绊了一跤,愤怒不已。不由分说,狂撼那由铜汁浇筑的鼓架,没想那架子深入地下,被它搅得土块飞溅也没有能拔出,它更加愤怒,狂啸一声,身形暴涨三尺,拼命一扯,果然被它连根扯了出来,原来那鼓架是浇筑在一个三尺见方的铜箱上,铜箱花纹精美古朴,隐隐看出画有符箓,箱上绑缚着几条粗如儿臂的铁链,由于年深日久,铁链和铜箱都已锈迹斑斑。

那僵尸刷刷的将那几条锈蚀铁链扯断,并将铜箱狠狠地往檐前石阶上一砸,铜箱锁扣摔坏,箱子裂开,三和看得清清楚楚,那铜箱虽然有三尺见方,里面却是实铜浇筑,只留有一个宽约一寸长约四五寸的小凹槽。一个原来放在小凹槽里的黑木匣子,滚落了出来。那僵尸两步追过来把那木匣拿在手中,只轻轻一捏之间,便将它捏成两半。还待再动手粉碎时,木匣破处,滋溜溜一道碧光冲起,一团蓝焰已朝那僵尸罩下,一声惨叫,便化为灰烬。

  从房檐坠下的两个僵尸,刚爬起来,还要往上跳时,忽听同伴叫声,三个僵尸一齐回头看时,只见它们那个同伴已被化为灰烬。月光底下,一团青绡碧雾中,现出一条似凤非凤的大鸟,如飞而至。那三个僵尸想是知道厉害,顾不得再吃人,一齐拔腿便逃。那条大鸟如电闪一般卷将过来,到了三个僵尸的身旁,只听一阵滋滋之声,便都变成了一堆灰烬,飘散在地。

  那大鸟除了四个怪物,昂头往屋脊上一望,看见了三和,丝毫不惧三和的太乙驱邪阵,箭一般地蹿了上来。三和只顾看那怪物与大鸟争斗,竟忘了处境的危险。在这刻不容缓的当儿,才想起:“那几个僵尸不过是几具死人骸骨,虽年久成精,又不能跳高纵矮,自己靠着阵法和轻身的功夫,还可以躲避。这条大鸟一眨眼工夫,便将那四个怪物除去,想必更加厉害。还不逃走,等到何时?”想到这里,便将身体用力一跳,先上了庙墙,再跳到墙外。这时,那大鸟已飞到离她身旁不远。三和但觉一阵奇热透体袭来,知道那大鸟已离身后不远,不敢怠慢,亡命一般逃向庙外树林之中。那鸷鸟离她身后约有七八尺光景,紧紧追赶。三和猛一回头,才看清那大鸟长约一丈,首有凤冠,毛色绚丽,单生一足,浑身碧光,蓝烟围绕。三和急于逃命,不敢细看。因为那鸟身体长大,便专往那树枝较密的地方飞逃。这时已是三更过去,山高月低,分外显得光明。山林在月光底下,清风阵阵中,更显得碧枝朦胧,彩萼交辉,晴雪喷艳。这一只青鸟,一个黄裳少女,就在这水晶宫、香雪海中奔逃飞舞,只惊得翠鸟悲鸣,枝叶乱飞。那鸟的蓝焰过处,树枝纷纷化为灰烬。



  三和看那鸟紧追身后,吓得心胆皆裂,不住地暗骂:“浑蛋师傅,见死不救!”正在舍命奔逃之际,忽见一棵大可数抱的松树,正在自己面前。便将身一纵,由树枝中纵了过去。奔走了半夜,满腹惊慌,浑身疲劳,落地时不小心,被一块山石一绊,一个失足,跌倒在地,又累又怕,手足瘫软,动弹不得。再看那只青鸟,也从树杈中蹿了过来。 这时三和神疲力竭,别说起来,连动转都不能够,只好闭目等死。

  谁知半天不见那鸟动静。只听风声呼呼,一阵阵山花幽香,随风透进鼻端。三和悄悄睁开一只眼,只见月光满地,疏星在天,前面的松树无风摇动,碧绿松针纷纷飞舞。定睛往树权中看时,那只鸟想是飞得太急,夹在那大可数抱的松树中间,进退不得,来回摇摆,急于要脱身。

  见此情况,三和不知是哪来的力气,拼命站起,一蹿蹿到青鸟头边的枝丫上,看准那青鸟的脖子落了下去,象骑马似的骑在了青鸟的背上,双手牢牢的揪住它脖子上的羽毛。青鸟更是狂喷蓝焰,摆得越加厉害,那株古松的根也渐渐松动,眼看就要脱出。那青鸟忽然往上一拱,终于从树杈中摆脱,这株大可数抱、荫被亩许的千年老松,竟被带它一飞之势拔出一半,三和又惊又怒,松开一只手从怀里摸出那从佛肚中得来貌似扇子的东西,狠狠地往鸟头上敲了过去。没想到才敲一下那青鸟就乖乖的停住挣扎,三和不敢停手,一连猛敲数下,那鸟也温顺的一动不动,“不能大意,万一它是假装投降骗我下来,再对我喷火,那小命可立时玩完了”三和想想对那青鸟说,“慢慢飞回庙里去,要不然我把你的脑袋敲穿个洞!”那鸟象是听懂了,返身向庙里飞去。

  素月流光,清风扑面,三和骑在鸟背上,觉得墨蓝色的天空离自己好近,仿若伸手就可摘星,往下看,夜色中的山林宁馨而安详,回想刚才的疲于奔命,真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转瞬间就到了庙里,三和觉得不过瘾,骑在鸟背上发命令,“我还要再飞一次!”“别再胡闹了!”子墨不知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旁边,青鸟见有生人过来,立刻又昂首欲吐蓝烟,三和拍拍它的头,示意别动,才无限委屈的埋怨,“现在你老人家才来,也不怕我没命!”



  子墨笑嘻嘻的并不生气,“如果我这么早出来,你能得到这件好宝贝吗?打开你手中的扇子。”

  三和将手中的东西展开,原来真是一把扇子,每根扇骨都镂刻着古雅的花纹,隐隐有符箓的金光闪烁,材料非金非铁,绿黝黝发出暗蓝光彩,扇面却好像是由绢绡类制成,闪着银光质地细密异常,整个扇面一片空白,那青鸟一见扇骨展开,一阵欢腾,起身盘绕一圈,化作一道青烟扑进扇中。再看那扇面上赫然多出一只栩栩如生张口喷火的青鸟,不就是三和刚才的坐骑。

正文 第三章 太阴赤血神焰扇

  子墨见三和怔怔傻乐,不由好笑,“亏你还是我子墨的徒弟,看你这眼浅的样!这世间上好法宝多了去了,只要你学好本领就这么点子东西,我怕你以后看都不耐烦看。你仔细瞧瞧那上面画的鸟是什么形状。” 三和现在才有空细细打量那只大鸟,只见它状似凤凰,毛色却不如凤凰绚烂多彩,只是一种冷冷的青碧色,紫色毫光在翎羽上闪耀,独爪、白喙、青眼。“莫非是上古神兽必方? ”三和惊叹,“《山海经•;西山经》云:章峨之山有鸟焉,其状如鹤,一足,赤文青质而白喙,名曰毕方。 其鸣自叫也。见则其邑有讹火。《法苑珠林•;审察篇》引《白泽图》云:火之精名曰必方, 状如鸟,一足,以其名呼之则去。这只鸟喷的蓝焰触者甚至连燃烧都来不及就化为灰烬,看来它多半是必方。”


  子墨赞许的点点头,“不错,还有点眼力。这只鸟确实是必方,必方是凤凰中的一支,卵生,单足青眼青羽,出生时便能自如使用青色火焰,寿命为15000年左右,2000年成年,不衰不老。 必方无法象凤凰一样在火焰中重生,但浴火后可以治愈任何物理伤害(刀枪箭棍拳脚造成的内伤外伤)。 必方使用的青焰遇物即燃,青焰的进化后可以变为蓝焰,蓝焰为冷焰,温度极高,不会有明火,但破坏力极强。


  这件法器传说是魔崖鬼山大使所炼,鬼山大使是练器的巧手, 当年他与十大天官血战之后,坐骑必方遭受重创眼看性命不保,他于是就用天魔和自己的鲜血将爱兽必方的精魂物化于自己的兵器太阴扇中,这太阴扇,材质讲究,外形精美。扇峰削铁如泥,扇骨是采取东海底千年精铁,用北极万载玄冰磨冶而成,没有用过一点纯阳之火,一按扇柄上的铆钉机关,扇骨可放出两蓬万年剧毒灭神阴火炼烧敌人放出的内丹或元神;扇面冰绡材料是南海鲛人用寒玉梭织的天山冰蚕丝能避水火。唯有这样阴寒之物才能当得起必方的阳火,必方虽然是火性,但只剩下了精魂,那也需要吸取阴气来平衡,所以大师心思很是巧妙,这只扇子经此改动之后就叫做“太阴赤血神焰扇”,这把扇子失传已久,没想到居然竟被封藏在这里。




  “把手伸出来”,三和正听得神往,毫不防备的把手伸了出去,子墨左手拉住她的手腕,右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尖利的发簪,狠狠地往她春葱般白皙的手指上扎了下去,痛得三和跳脚,子墨牢牢的捏住她的手,将扎破的中指放到扇面必方的正上方,鲜艳的血珠一滴,一滴的滴到必方的口中,奇怪的是那血珠滴到扇面上就被吸收,雪白的冰绡没有丝毫被沾染的痕迹,子墨一边滴血,一边暗念咒语,只见一道紫色光芒从三和印堂发出,一道青色的烟雾从扇面必方身上飘起,两种物质链接到一起,随着电流般噼啪轻响,紫色光芒逐渐破开青烟,交融到了一起。


  子墨吁出一口气,放开三和,“通过血饲**现在这只必方和你心意相通,当年鬼山大使虽是练器的高手,却是魔道中人,这件的物品也偏于妖邪,你用扇子时,一定要小心,最好不要留活口,要不然麻烦不断。以后每逢大战你记住用敌手的血饲养必方,会增加它的功力。


  闹了这大半夜,终于觉得困乏,于是三和和子墨在院中的桂花树上一人找一个合身的树杈胡乱的睡下。这一觉睡的十分香甜,等三和被子墨叫醒日光已近正午。桂花树上温香馥郁,直透鼻,有时枝间微一颤动,便有三两朵桂花下坠,格外显出静中佳趣。空山寂寂,除泉声鸟鸣外,更无别的丝毫动静。


  三和翻身下树,只见院里尽是些残枝败梗,满地落花,院前钟楼坍倒,瓦砾堆前只剩一堆废铜架,昨日的险境战迹,历历犹在目前,想起昨天捡的宝贝,三和赶忙拿出来欣赏,子墨知道这是小孩脾性,也不催促她赶路,自去那桂花树下盘膝运功。


  三和展开扇子,心念刚动,那扇上的必方果真又飞了下来,围着三和盘旋,三和抚摸着她的新宠物,见它体态神骏,羽翼丰丽,于是拍拍它的头,跨坐上去,那必方顺着她的心意腾空而起,向寺外飞去,三和昨天晚上虽然飞过一次,但是哪有现在这样惬意,那小青也不知被禁锢了多久,因此一人一鸟把湛蓝碧空当游乐场,穿云御风,凭临下界,经行之处,俱是崇山大川,一些重冈连岭,宛如波涛起伏,直往身后飞也似地退去。有时穿入云层,身外密云,被羽翼撞破,氤氤氲氲,滚滚飞扬,成团成絮,随手可捉。晴辉丽空,一碧无际,城郭山川,悉在眼底,顿觉神与天会,胸襟壮阔。越飞越高兴,从东到西,从北到南,横冲直撞。在天上来回兜了十几个圈子,三和也逐渐看清了这与邙山的地形,整个与邙山脉重重叠叠怕是有上百个山峦相连,形似一只怪兽仰天擒物的利爪,有四座尖峰从众山峦间突起,类似爪尖,中间谷地被一裂缝分成两片好似兽掌,森森林木如同爪上绿毛,阳光照射下一草一木都能让人看得真真切切,越是这样,觉得其中危机四伏,让人心生俱意。




  “小青,快,朝那边!”


  那必方听见三和叫它小青,不以为然地抖抖翎毛。显然是不希罕这个名字,但仍然按照她指示的方向疾飞而去。


  半晌,三和才同小青飞回到寺院内,不由分说携上子墨又腾空而去。


  “看,这就是我说的好地方”


  那是在半山林木掩映下的一泓温泉,见那碧泉如镜,水底满铺着极细的白沙,沙中有千千万万个水珠,不住地从水底冒到水面上来,结成一个个水泡。微风过处,将那些水泡吹破,变成无数圆圈,向四外散去。水中的碧苔,高有二尺,稀稀落落地在水中**摆动,柔顺翠绿得可爱。水面上不时还有一丝丝的白气。


  女人生性爱干净,三和与子墨昨天被一场大雨浇得浑身湿透,又奔来跑去的出了一身汗,捂干后只觉得全身发馊,粘粘的难受,哪里还会犹豫,收了小青,两人脱得只剩肚兜扑腾下水。美人入浴风光自是旖旎无比。


  温暖的阳光斜照在树枝上,映得浓绿叶子如同镶着金边的半透明碧玉,透过树叶的间隙,在水面撒落无数细碎的光斑,整个山林仿佛都在这慵懒的午后盹着了,除了远处潺潺流水和间或的几声鸟鸣,静悄悄的听不见一点声音。


  三和在这温柔的碧潭中斜倚着一块圆滑的青石,也觉得舒服得快要睡着了。


  就在她半寐半醒间,忽然传来声惨叫,一个不明物体从天而坠,好死不死刚好落到她面前,巨响一声伴随水花四溅,等她抹去脸上的水滴,发现面前居然站着一个男人,一双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口中却很无辜:“不好意思,我只是路过。”


  元宝——那个从天而降的不明物体,真的只是路过,他只是一个胸无大志的小妖怪,好学上进的妖青年,最多偶尔和难兄难弟一起去偷看下南山的蜘蛛妹妹洗澡,因为经常被追打,所以他最近苦练他糟糕的飞行术,连午休时间也不放弃。没想到这一次运气这么好,没有跌进马蜂窝,不是跌到毒蛇巢,也未象以往任何一回一样跌到一些让他吃足苦头的地方,而是跌进了美人汤。以后他经常向别人回忆起自己的安稳快乐的山林生活时候,开头的第一句话,一定是:如果我那天不是跌到了那锅有毒的美人汤里 ,我现在也不用在这里来受苦-------。




  美人在香汤沐浴发现有人闯入的时候一般都不会太美,她们要么吓得花容失色,要么气得柳眉倒竖,但这锅汤里的美人显然与他以往偷看经验里的美人不一样,仍然保持着美人应有的风度。背对的那个大美人(他有六只眼睛,正面一双,脑后一双,头顶一双)若无其事地转过身向岸上走去,伴随着她莲步轻移,一片轻纱似的云雾迅速升起,笼罩着她的身躯,雾里看花,最是销魂。隐约可见背影高挑,身形窈窕,丰盈但不见肉,纤美而不见骨,曲线美好得让人忍不住叹息。美人打开储物腰带取出一套新衣斯理慢调地穿了起来,当他是个死人。他面对的那个小美人,伸手抹了抹脸上的水,听完他的道歉,只是嫣然一笑;

当他正魅惑于她那朵清丽绝俗的微笑的时候,小美人向他伸出她的手。


  美人的手,大多都是美丽的。可是他却发现无论多美的手,多多少少都有一些缺陷,有的是肤色稍黑,有的是指甲稍大,有的是指尖稍粗,有的是毛孔稍大,但现在展示在他眼前的这双手,却是十全十美,毫无缺陷,就象是一块精心雕磨成的羊脂美玉,没有丝毫杂色,又那么柔软,增之一分则太肥,减之一分则太瘦,既不太长,也不太短。就算最会挑剔的人,也绝对挑不出丝毫毛病来。


  小美人柔声道:“你看够了吗?”她的声音也那么娇美,就算用‘出谷黄莺’这四个字来形容,也嫌太侮辱了她。但是她接下来却又说“那你去死吧!”


  那么美丽的人,那么娇美的手,出招却真是狠辣无比,头顶挨了重重一击,轰得他头昏眼花,等他反应过来他已经身在谭底了,正待挣扎,一只脚狠狠地踩在他的头上,口鼻朝下泥沙俱进。“还好老子是从小就在水里长大的,真是最毒妇人心。”一面心中暗骂,一面睁开其它两双眼睛,四处乱转,寻机反击,忽然四只眼珠瞪着不会动了,因为小美人的另一支脚就在他面前,她的脚踝是那么纤美,她的脚更令人销魂,若说这世上有很多男人情愿被这双脚踩死也一定不会有人怀疑的。往上是那双修长的,笔直的腿。再往上--------在这一刹那间,元宝连呼吸都似乎已停止。




  众多烈女的事迹总是告诉天下人,被人看光光就得自刎以谢天下。三和从小就经常看见有红牌花魁当众洗花瓣浴挑逗恩客。裸身?没什么都大不了的,自刎,看见的人去自刎还差不多。


  许多神话故事告诉世人,洗澡被人看见最好以身相许。三和从来都认为那些仙女是有被**倾向的,洗澡被人偷了衣服不打小偷,反而白痴一样的去嫁给那个一无是处的懦夫,洗澡被偷看就要嫁给他?世上哪有这么不劳而获的事,怪不得他们不得善终,没天理嘛!


  但是三和很愤怒,虽然不觉得女人贞节多么宝贵,第一次在人前只穿一个肚兜还是让她恼羞成怒,水那么清澈,一切都无所遁形。特别是那变态人渣色迷迷的眼神,令她露出蛇蝎美人的真本性。


  “死了没有?”三和见元宝半天没动静,稍稍抬起脚。


  “我要是答应你我就是呆子。”元宝心想。


  “快点起来!”三和有点慌了。


  “趴着很舒服。”元宝暗笑。


  “三和你先上来”一件鹅黄色的外袍从潭边子墨手中飞了出去,本来轻飘飘的衣料变得像金箔般沉甸甸的,直坠潭底,将元宝的上半身全部盖住。子墨十指临空虚点,外袍跟着她的动作,卷裹,收紧,接着几根潭边的苍劲老藤临空飞卷入水,把元宝捆得如同蒙头粽子一般。


  元宝只觉得一股大力传来,身躯腾云驾雾似的被带离了水潭,闻听哗啦一声,身体猛地一顿,听闻周围树叶窸窣,好像是被挂在了树枝上。大概是树枝不够支撑他的重量,他整个人像只钟摆一样左右摇晃起来,而且越荡越高,犹如在玩单人悬挂式海盗船。在失重与超重之间起伏,那难受的滋味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元宝眼泪都快出来了,只希望这根树枝早点断。偏偏子墨为了惩罚他的无理,特地在那弹性十足的树枝上施了个小小的柔韧术,不摇到一炷香的时间决不会断。


  等元宝终于晃到树枝断裂,被重重的摔在地上时,他只觉得脚软手软,天旋地转,心里一阵烦恶,胃中浊气上涌,蹲在地上把隔夜饭都吐了出来。一边吐,一边发誓这辈子都不会荡秋千,吐完喘了半天气,回过神,才想起身在何处。只见两位罗刹坐在湖边青石上,正满面寒霜的看着他。



正文 第四章 蟾宫遗孤

  如果眼光可以杀人,元宝绝对死了千次有余,但目前他不能死,三和与子墨需要个向导,要不然在这诺大的与邙山中,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得偿所愿。再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她们需要个熟悉敌情的人提供消息;还需要个熟悉地理情况的听差为她们提供清洁的住处与基本膳食……经过元宝用了将近一个时辰对他活着所能做出贡献的种种罗列,子墨勉强同意让他将功赎罪,事成后放他一条生路。三和虽然气不过也只得作罢,恶狠狠的警告:“如果你敢再动什么坏心眼,我一定把你的眼珠抠出来,用盐腌干了喂狗!”潜台词是,“如果你敢再想一下我在湖里光着身子的样子或色迷迷的多看我一眼,我一定把你的眼珠抠出来,用盐腌干了喂狗!”元宝脸上服帖,心中窃笑:“我看到的比你想到的更多”。三和一路上走在元宝的背后,恨恨用目光刺杀他,却不知道元宝脑后的一双眼睛,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一边看一边比较,心潮澎湃暗爽不已


  三和与子墨,随了元宝,越过了两座山峰,依稀看见一个山凹,看上去树木蓊翳,却无路可行,元宝带着她们七弯八绕,绕到跟前一看,果然是一片茂林,四围俱是参天巨树。元宝引两人走到一株大可**抱的桂树下面,停步请进。这株大树,树身已经中空,近根处一个七八尺高的孔洞,算是门户,上书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孔方居。三和肚中暗笑,进去一看,里面竟是有床有椅,还有窗户。窗前一个小条案,上面笔墨纸砚,色色俱全。炉中香烟未歇,也不知焚的什么香,时闻一股奇馨扑鼻。室中布置得一尘不染,清洁非凡。门旁有一个小梯,直通上面,想必上面还另有布置。


  元宝说道:“这地方原名迷魂凹,十年前,被我看中这一株空了肚皮的大桂树,拿来作窝,这树除全身二十余丈全是空心外,还有许多孔窍,我利用它们做了许多窗户。把这树的内部修造出三层。最上一层近枝丫处,削平了,搭了一些木板,算是望月台。一到晚上,月上中天,满山桂花齐放,清香扑鼻,那才好看呢!”。三和本来最喜欢这些巧心妙思的,只因为存心抬杠,便撇了撇嘴:“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个树洞吗!看来你多半是个松鼠精,专会找洞。”




  三和从窗前一个楼梯走了上去。这一层布置,比较下面还要来得精致。深山之中,也不知是哪里去寻来的这些珠帘翡几,笛管琴萧,满壁俱用锦绣铺设,古玩图书,罗列满室。暗暗惊奇:“一个深山的小妖,如何会有这些东西?”元宝也看出她的心意,笑道:“你看我这孔方居是不是名符其实?告诉你吧,我天生带财。就算是走路跌跤,起来一看也是被金元宝绊倒,所以我才给自己取名叫元宝。”


  子墨凝神望了他半晌,突然问道:“这一路上我都看不透你真身,一直在想你是什么妖怪,但是你刚才说你天生带财,我倒想起一种异兽来,不过传说着这种异兽早已灭种了,你是不是它?”


  三和大为惊讶,连师傅都看不透真身的妖怪应该强悍无比才是,为什么这家伙这么菜,莫不是扮猪吃虎,诱我们到它老巢来慢慢享用?摸摸怀里的扇子,想想到时不敌可以放出小青,倒稍微稳定了一下心神。


  元宝听子墨如此的询问,不由得涨红了脸,却倔强的闭着嘴,眼睛看着窗外,打定主意不回答。子墨见他如此孩子气,不由好笑:“都说你们那族最是爱美但是偏偏造化弄人,天地间最美最有名的美人就出于你们那族,但你们灭族好像也是因为那美人而起的,我说的对不对?”


  三和听得好奇之心顿起,不由得终于正眼上下打量元宝:年纪十**岁,身材魁伟,剑眉星目,俊朗中含着股刚烈之气,如果不是那眼神过于玩世不恭,嘴角随时噙着一缕讥笑,倒也是一个翩翩美少年。三和运起神识开启天眼,除了看见他周身有薄薄几缕妖气围绕,不见他有任何变化。


  元宝看见三和好奇的不住打量自己,自己平常脸皮也够厚的,不过这次不知怎的就不愿三和知道实情,怕她嘲笑,怕她厌憎,顾不得子墨的手段凌厉,将头一昂:“不对!不对!不是这样!”


  子墨平常性情高傲,容不得半点拂逆,但元宝的这番神情却让她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个人来,元宝这时的样子,象他当时为了不让自己受罚,硬着头皮强撑的模样,那强硬不忿的声音犹在耳边:“不对,不对,不是这样!子墨什么都没做,一切全是我做的!”




  往事已面目全非,那些刻骨铭心的人,如今在哪里?是否朱颜未改,还是尘霜满面?错过了你,我还能回头吗?


  一阵凄凉涌上心头,子墨不再追问,黯然垂首,片刻又抬头展颜问道:“这是什么香?”


  元宝虽觉得她变脸如翻书,倒也暗幸她不再追问,老老实实的答道:“这是去年桂花忽然结实,我采了许多,制成的香未。”


  三和羞他:“一个大男人偏爱弄这些女孩子的玩意,真是娘娘腔!”


  元宝脸上挂不住,脱口而出:“这是我娘最喜欢的香味……”又觉得不妥,狠狠地瞪了三和一眼,蹬蹬蹬的一气跑上楼顶,坐在望月台上生闷气。


  三和见状悄悄挨到子墨身畔低声问:“师傅,他到底是什么?”


  子墨作出一个铜钱的手势。


  “铜钱精?”


  子墨摇头,“异兽!”


  “麒麟?看他样也不象!倒象孔夫子口中披钱的牛!”


  “他们族中出了个古往今来最有名的美人,现在住在月宫。”


  “嫦娥?!”三和吸了口气,“那个偷药飞升的嫦娥?”


  据《山海经》记载,嫦娥最初是东方大神“帝俊”的众多妻子之一。这个帝俊在神谱中地位崇高,是黄帝的曾孙,《世本•;帝系篇》说他一生至少娶过四个妃子。第一个叫姜原,脚踩了巨人的脚印而生了感应,产下了儿子后稷,为发明和推广农耕技术做出重大贡献;第二个叫简狄,生下了契,也就是商人的祖先;第三个妃子叫庆都,为帝俊生下了儿子尧,是当时的著名贤君,打造过一个饱受赞誉的太平盛世;而嫦娥是其中最小的妃子,为帝俊生了一个叫作挚的儿子。这个儿子,要么是因为早夭,要么是因为才华成就过于平庸,在神话界里一直默默无闻,也很少有人去关心他的下落。


  奇怪的是,嫦娥在当了一阵子帝俊的妻子之后,却又成了神射手后羿的老婆,这其间的蹊跷,实在耐人寻味。帝俊曾赠送宝弓给后羿,派他整顿下界诸国。也许因为后羿劳苦功高的缘故,帝俊一高了兴,就把第四个妃子送给了大羿,这样的事情也是有可能发生的。美丽的嫦娥,广为人知是最终成了英雄后羿的“内人”偷灵药奔月之后。听说她本就不是人族,原形为一只丑陋的三足六目金钱蟾蜍。因为她从此住在月亮上,所以月亮又被称为蟾宫。




  “她没有偷药!世人冤枉了她!”元宝不知什么时候,又悄悄来到房中。


  元宝愤怒得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是后羿他起了异心!嫦娥是为了自保!”


  “你怎么知道?”


  “因为她是我娘!”


  元宝永远都忘不了娘的模样,忘不了她的所爱,也忘不了她的所恨。


  人们都叫她嫦娥,所有的女人见到她都会远远的跟着她,所有的男人见到她都会自渐形秽再也没有勇气抬头看她一眼,那个年代所有的人都为她疯狂。


  没有人知道她是怎样来的,人们传说她是花瓣上的晨露化成,也有人说她本是天上的神祗。她到山上,飞禽围绕她左右,百兽为她开道。她去水中,人鱼为她曼舞,蜃族为她垂首。当她在月色下翩翩起舞,流荧点点的湛蓝夜空也因她而失色。


  她的夫君是闻名天下的英雄,一把神弓,上射十日下杀凶兽。他的眼光总追随着她,眼神中满是赞叹,“这世间没有人能比你更美”,就因为她美,他为她恳求帝俊赐婚,为她跋山涉岭猎取珍奇,为她引泉入院汇为一泓清池,为她在庭中遍植桂花,竭尽所能满足她的所有愿望。所以嫦娥一直小心翼翼的保守着自己的秘密:每月十五月圆的时候独自在院中沐浴,因为只有在那时身为金蟾族人的她会现出原形。


  金蟾不但天生对财宝敏感,而且爱美异常,族中全是俊男美女,但老天或许喜欢开玩笑,越是爱美就越让他们每月十五出现一次兽身回归,有多美丽就又多恶心恐怖,所以金蟾一族从不愿别人看到自己的兽身,


  后羿是一个遵守承诺的人,虽然好奇妻子为什么每月十五要单独沐浴一个时辰,也从来没有悄悄偷看过。


  直到元宝出生的那天。


  元宝记得很清楚,那是个满月,大概是由于嫦娥生产时的痛苦呻吟,引得本就徘徊在院外的后羿,再也按捺不住,踢开门闯了进来。


  在穿庭而过的清泉中没有看到娇美的嫦娥,只有一只丑陋的三足六目金钱大蟾蜍蹲在那池边的青石上,身体肥硕,四肢弱短,足有车**小;体如赤铜,遍布大癞疮,疮上一层透明的粘液;六目对生,象蜘蛛的眼睛一样密密麻麻依次排列到背上,颜色赤红,里面遍布黑色的经络,转动间说不出的诡异恶心。蟾蜍还在继续产卵,身下一片殷红的血迹,十几颗鹅蛋大,半透明的卵被胞衣连成粘糊糊一串泡在血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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