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患上“并指症”,写字握笔很困难

并指
那天是5月19日,已超过术后观察期一周,但情况显然不容乐观——11岁的红梅因患和父亲、奶奶一样的“并指症”,不久前到县上一家医院做了分裂手术。看着女儿的手,周建中的脸上愁云密布。
“作孽呀,我到底犯了哪门子罪,老天要让我和我的子孙受这样的磨难!”看到儿子周建中愁眉不展,54岁的胡远碧数落着,两手轮换着不停抹泪。而她的两只手明显带有残疾:中指和无名指并在一起,两个手指只有一个指头,指骨弯曲变形。
“我们家十人,有五人的手和我的一样。”胡远碧伸出双手说,除60岁的丈夫周大山、儿媳简小琴、小孙子佳蕊、女婿四人外,33岁的儿子周建中、27岁的女儿周锦兰、11岁的孙女红梅、6岁的外孙女雪娇、4岁的外孙刘银,包括她自己在内的六人都有“并指症”。其中,她和儿子、女儿、孙女均是两手中指和无名字并连,外孙女雪娇只是右手有并指,外孙刘银除右手有并指外,左脚无名趾和小趾并连。
“哪想到会这样?”周大山说,当初和妻子结婚时,根本没把她的残疾放在心上。儿子建中出生后,发现两手和妻子一样,儿子不到半岁,他就带着儿子到邻乡岩东做了手术,结果不但没有效果,儿子的手没隔多久又恢复原状,情况比原来更为严重。之后,他的女儿、孙女等相继出现同样的症状。老周从此失去笑容,几十年来心里一直像背着沉重的十字架,感觉日子总是灰暗的。
“要是母亲当年把我饿死了,哪有这些事?”胡远碧发现周建中和锦兰都带上和自己一样的残疾,一直埋怨母亲当初不该让她活下来,让那么多人和自己一起遭罪。
胡远碧娘家在毗邻的岩东乡,她是五姐弟中的老二。她后来才知道,由于生下来两手带了残疾,母亲故意几天不给她喂奶,想把她饿死。后来,她大姨发现后,把母亲骂了一顿,她才捡回一条命。胡远碧虽然活了下来,但随着另外三个弟妹的出生,她一直是父母眼中的“包袱”。
周建中的女儿和外侄正读小学,除经常受同学嘲笑外,他们握笔写字不灵活,速度也慢很多。“我不能让悲剧在儿女身上重演。”前不久,贫困的他凑钱把女儿红梅带到县上做了手术,但钱花了不少,效果却不理想。
周建中辍学后一直在家务农,直到在嘲笑和歧视中长成一名汉子。经人介绍,他与本村一个姑娘结为夫妻。两年后,他的女儿红梅出生。因红梅也带上了与他一样的残疾,妻子明白这是遗传,无法避免。红梅一岁时,妻子因经受不住各方压力,丢下女儿与他离了婚。
“那是我意料中的。”妻子走那天,周建中含泪将她送到河边的公路。看着绝尘而去的妻子,他欲哭无泪。从此,对生活失去信心的他不再外出打工。随着彭水乌江电站的开工,周建中找到工地老板,勉强当了一名小工——每天在大坝护坡上清渣。
周建中干活没别人快,为不让人瞧不起,他利用工友休息的时间弥补没赶上的进度。对此,工友们对他很友好。踏实的他,还被工地一名叫简小琴的女子看中。简小琴在工地做小生意,她有意亲近周建中,向他表达爱意。因有前两次婚变的教训,周建忠首先把家族有遗传病的情况告诉了简小琴,想让她知难而退。岂料,简小琴却认为他很坦诚,更坚定了她的决心。当年,简小琴走进周建中家,成了他的第三任妻子。
简小琴没有嫌弃他,让他对生活有了信心。第二年,简小琴为周建中生了一个健全的儿子后,周建中终于看到了生活的曙光。“你看,儿子是健全的!”周建中抓起儿子的手亮给大家看,末了他还在小儿子的脸上亲了一下。“怀上儿子后,我一直提心吊胆,直到儿子生下来发现没有问题,悬在心里的石头才落地。”
“我们一家总算看到了希望。”周大山说,小孙子是周家出生的唯一一个健全人。自孙子出生以来,全家人才有了笑声。
周家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多并指?是近亲结婚,还是环境所致?记者了解到,胡远碧和周大山并非近亲,而且,他们几代以内均没近亲结婚史。周家居住地的地理环境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周家与另四户人住在半坡上,后面是一座大山,山上植被较好,前面是一条小河。五家人的饮用水,是油沙地的地下水,水质没受任何污染。
五家人种同样的地,饮同样的水,生活习惯也差不多,为什么唯独周家出现并指?几十年来,当地村民不解,周大山一家更是不解。后来,有风水先生告诉周大山,是他妻子胡远碧奶奶的坟有问题——奶奶坟后的石包恶了风水,导致其后人出现并指。没有文化的周大山信以为真,要去炸石包。结果,他的丈母娘死活不准,说正因为石包的作用,胡家才有人当上空军。对此,周大山耿耿于怀,儿子建中却不信这一套,说:“那纯粹是迷信!”
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周家三代出现并指?市儿童医院小儿内分泌遗传代谢病专家熊丰教授初步认为:“并指家族”的病理反应属常染色体显性遗传。熊教授分析,只要带了该染色体病理基因的人,其特征是:不论男女都会发病,且代代遗传,其发病机率为二分之一。遗传发病的病人,都会出现骨发育畸形。“并指家族”到底是什么类型的骨发育异常,需进一步查找原因。
该院表示,近期将派专家赴彭水,对“并指家族”作全面检查,以查找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