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8月,陈连山受邀为中国集邮神话太行系列产品撰稿。身兼北京大学教授和中国民俗学会副会长,陈连山选择了六则在太行山地区广为流传的神话传说,在他的笔下,跨越现实与想象边界的神话太行徐徐展开。
“太行、王屋二山,方七百里,高万仞,本在冀州之南,河阳之北。”《愚公移山》的作者虽已无从考证,陈连山仍然认为可以将愚公移山的作者定位到六朝时期。在那一时期,作为地理名词的“太行山”已经存在,即使后世将愚公移山定义为神话传说,但“古人也一定是按照真实的地理情况来描述太行、王屋二山。”
今天的我们听到到愚公移山这样的神话故事,依然会被其精神所触动。从世俗角度来考虑,移山这一举动的效率是低下的,与愚公所讲的“子子孙孙无穷匮也”相比,搬个家就能轻松地解决这个问题。陈连山认为这反而证明了古人对于愚公精神的肯定,因为在故事的最后,神出现了。“神害怕他挖个没完没了,所以干脆就报告天帝直接搬走了两座大山。”
“神话是我们的最早的文化经典,对塑造民族未来的精神走向是有奠基作用的。”陈连山表示,在古人的世界观里,神话是真的,神也是真实存在的。“作者对愚公精神是持肯定态度的,这种肯定对于后世的精神支持也很大。”
在神话故事发生千年后的中国,太行山上仍然有一群人以愚公之志凿出了被誉为“生命渠”的红旗渠。在极其艰难的条件下,老一辈建设者绝壁穿石,挖渠千里,在太行山腰修建了这道引漳入林工程,被称为“人工天河”。
在神话学研究看来,神话是原始宗教的教义。古人用神话来证明神是存在的,神能决定宇宙的面貌,决定人类的命运。古人相信这些神话都是真实发生的事,因此按照这样的宇宙观和历史观来指导自己的生活。神话进而决定了他们的社会制度。
以大禹为例。大禹治水,丈量全国土地,然后区分九州,进而建立国家的赋税制度。土壤肥沃,物产丰富,就多交税;穷乡僻壤,土地贫瘠,就少交税,只交地方特产就行。“这样国家经济制度就建立了。”陈连山说,大禹治水是夏民族的神话,神话的存在赋予建立王朝的合法性。
现代社会不再需要用神话来指导生活,构建制度,但神话对于现代人来说依然有着极为重要的意义。“神话的情节不可信,而功能可信,神话是我们理解古代原始社会的一把钥匙。”
在严谨的价值判断与哲学意义之外,陈连山海认为,“神话对我们今天的审美意义也很强。”他解释道,上古时期科学不发达,人类思维的野性强,理性弱,所以他们能够摆脱科学的限制,用想象架构起整个世界,用故事描述出决定世界的力量。对于现代人来说,我们已不可能相信现实世界里存在那些伟大的“神”。所以在陈连山看来,神话构成了人类艺术幻想的高境界,是审美上永恒的高峰。
陈连山不仅是一名神话学者,他的研究领域还跨越民俗学。在他看来,民俗学的研究范围是世俗的百姓生活,而神话则是从远古时代保存下来的原始宗教教义。这两个领域看似相距甚远,却有内在的统一性与相关性。
人类需要用信仰的、艺术的、想象的方法来构造出一套对世界的解释,对生活秩序的解释,对历史传承的解释。神话从远古到现在的核心问题,就是证明人的存在价值。所以神话把人类生活的两个方面,即神圣与世俗结合起来,“是有内在的统一性的”。
海德格尔说:“人在大地上诗意地栖居。”这诗意不是指所处之地,而是指人是依靠意义生存的。历史浩荡向前,人类从来没有停下追求意义的脚步。意义无法通过公式证明推断,而是存在于在道德实践中,在审美体验中,在艺术想象中。对于陈连山教授来说,远古时期的人类在神话中证明存在的价值,而他也在神话研究中追求自己的意义。
陈连山教授的太行神话故事配上个性化邮票,又以另一种有趣的形式创新记载与传播着太行的神圣传说。《神话太行》票章一体册里记载了六个与太行山有关的耳熟能详的神话故事,通过故事与邮票文化相结合,新颖的观点默默启迪着读者智慧。内藏的神话徽章,又给太行神话增添了新的趣味体验感。如果你领略过了太行的自然风貌,在方寸间或许可以穿越回远古,体验一把太行神话的梦幻之旅。
编辑:宋郁瑨 杨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