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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 邮 往 事(2)

[日期:2010-07-31] 来源:  作者: [字体: ]

 


宗 麟 哥

 

       长我七岁的宗麟哥是我的姐夫,地道的上海人,我同墙门的何大妈是他姑母,宗麟哥一直是我少年时的崇拜偶像。
       1956年暑期,记得他第一次从沪来杭探望姑母时,我们都在巷内门口纳涼,只见一位身着白夫绸短袖衬衫,抹腰穿在淡黃卡其长裤里,黑袜子棕色皮鞋,身背一只印有USA字样的粗帆布挎包。这位风度翩翩、文质彬彬的青年一口上海腔,很有礼貌地问我们:这里是不是20号?要找何福娟。当时杭州的男伢儿也很闭塞的,少见上海人的打扮,我印象极为深刻,至今不忘。按现时的话来说:真是酷毙了!
       上海青年的到来,作为独居的何大妈当然高兴,侄儿的儒雅风度更觉得脸上有光,便告诉侄儿我姐在上海就读“上一医”,现放暑假也在杭州的信息。须知我姐当年是巷内称颂的一枝花呀!缘分的邂逅、青春的碰撞、势必会擦出爱的火花。宗麟哥婚后也承认,我是他们恋爱的桥和通信员。此话不假。因我以内心崇拜这一表人材的上海佬儿,就经常围着他转,加上我还有一个漂亮的大学生姐姐呢。这看似老实的上海佬也会设点小计谋:有一天,他问我要不要看露天电影?六公园在放印度片“流浪者”,我连声叫好,催他先去买票。然而他一本正经地叫我动员姐一起去,不然不去买票。我满口答应:没问题!谁知我姐不肯去,我急了,哭丧着脸乞求她一定要去,不然电影会看不成的。姐一向很宠爱我,就答应了。谁知,一场露天电影,流浪者拉兹还在流浪,而我姐的终身由此却得到了归宿,宗麟哥这个上海佬,摘去了杭州巷内的一朵花。现在想来,这对沪杭可人儿的联姻也算是缘分使然和必然罢……
       看到此,有人说会说这和集邮有啥关係?我告诉您:我集邮的第一本正规集邮册,就是在1957年8月,当时的准姐夫宗麟哥暑假又来杭时送我的。他特地去上海集邮公司买来,结束了我用自做的土邮册历史。他在首页护纸上题了词:“集合世界各国文化艺术底最高造诣,邮作整个人类解放事业的伟大献礼!”。把“集邮”二字冠为词首,很巧妙。拿到这本集邮册,看到这静中有动、飘逸工整的字体,我对宗麟哥更加服贴,更加崇拜。我郑重地在下方盖上了生平第一枚的木头私章,成了它的主人,也成了我在同学面前显摆的好物件之一。
       宗麟哥毕业后,先后从事中医文献研究,担任过卫校校长和在北京卫生部任《卫生志》华东大区总编六年;1995年即将退休时,病逝于上海胸科医院。无福享受退休生活,悲哉!
我姐对一生治学严谨,逻辑性强,才华可鉴的夫君也一直怀念不已。今年五一节我在沪参观世博后的当晚,姐拿出一大本整理后的相册,重现了他俩的婚姻历程,看了让人唏嘘!
       纵观宗麟哥一生,我曾在祭文中写道;“麟兄风雅倜傥,逸出凡轨,轩昂磊落,突出峥嵘,俗人难识,一生无悔”!
       安息吧,宗麟哥!

 

 

高 书 记

 

       1976年春,我在上级医院进修,当时医院放射科的设备也较差,有台500MA的双床双球管X线机也很不错了。因为放射线的原因,放射科总设在相对僻静处,业务也不算太忙,上班有扎堆聊天时间,院领导也不经常来,有点天高皇帝远的感觉。
       该院的书记兼院长姓高,听人说是个红小鬼。个子高高的,架一副眼镜,完全不象从战火中走过来的人。但他原则性很强,全院事无巨细都要管,有些医护人员也很讨厌他,对他敬而远之。但大家又很敬畏他,他吃住都在医院,公正、廉洁、爱院如家。每凡他偶到放射科就会二话不说地直奔暗室,为何?原来是来突击检查有没有用公家的电炉烧开水?!大家也习惯了他的常规作派,最好他少来,好少些事情。
       一天下午,业务很空,大家又在海聊着,高书记来了。他到暗室里一转,电炉如死,看来他很高兴,坐下来深入群众。不知是谁讨好地问他:集邮集得怎么样了?谁知他话匣大开,大谈起集邮经来了,我听了心里痒痒的,禁不住接起话来。谁知他马上问我也在集邮吗?我说是的。此时他镜片后的两眼放光,嘱咐我明天上班把集邮册拿来让他欣赏,欣赏!我只能称是。第二天一早上班,病人较多,他又来科里了,见大家忙着就直接问我集邮册拿来没有?我慌乱中只能回答:忘记了。只见他满脸失望地离开了。当天下午,他又来了,检查完电炉,又坐了下来,侃起集邮经。再三叮嘱我明天一定要带集邮册来上班。科主任等他走后,郑重地求告我:明天邮册一定要带来,不然高书记天天来科室,大家吃不消,开水只能去食堂打了。
       果真,第二天一早高书记又来了,我告诉他带来了四本邮册,他高兴了,说:上午忙,下午来看,就走了。下午,他仔细地看了我的邮册,边看边嘀咕:这套有的,这套品相好之类的话。我在旁边陪着,应付着。看完后他又关照我,邮册暂时不要拿回家去,有空他还要再看看。
       谁知,第二天下午,高书记打电话到科室,叫我拿着邮册到他办公室去一趟,到了院办公室,他笑脸相迎,泡了杯茶给我,叫我坐在他办公桌对面,又欣赏起邮册来了。看完后他笑嘻嘻地操着山东腔的普通话对我说:他集邮已有十来年历史了,文革靠边站时开始的,叫我支持他一下,让几张邮票给他?作为一名剛来院的进修生,我能说什么好呢?我咬咬牙说:你自己挑吧?他又说:我少挑几张,只要了我三张大清国龙票和一套四张的抗日战争胜利纪念票,问我好不好?我一听,头都嗡嗡大起来了,高书记啊,你夺人大爱了,心有些痛。但叫他挑是我自已说的,认命吧,谁叫我在他医院里进修呢?进修完毕要写鉴定的,工作前途要紧!当高书记心满意足地拿起邮票镊子,小心翼翼地钳走了我七张用心血集来的邮票后,我的确心痛了好些日子,只能常念叨:邮票是身外之物、是身外之物来安慰自已了事!
       如今,不知这位高书记还安在否?我的七张邮票总还安睡在您的邮册里吧?高书记,现今我要告诉您的是:我也老了,早退休了,我早已不再心痛这七张邮票了……

 

〈待续〉

作者:廉耕 来源于:乐龄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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